橘梨夫人

【璧雪】半生缘

大结局(上)


【之前忘了加入合集,只能放在后面了】


二次翻看,这章也难看

 

沙漠之眼。

 

红袖阎王的住处隐蔽而绝妙。谁也不敢往风暴中心而去,于是他这里成了人间少有的清静之地。谁也不会料到沙漠深处会有一汪泉眼,滋养了一角绿洲,于是他独享着人间佳境。

也有不怕死的亡命之徒闯进来过,下场无非两种,要么是死,要么是生不如死。

却单单有两位除外。

 

 

红袖阎王懒洋洋的吃过酒饭,正躺在自己摇椅上晒着太阳。

哒哒的马蹄声轻飘飘的传进了他的耳中。

清闲的日子被扰了,红袖阎王登时就来了气,横鼻竖眼的站起来。

黄沙掩掩中,两个人影慢慢出现在了他的眼前。

 

好死不死的,又是他们两位。

 

红袖阎王只觉得头上冒青烟,一屁股又坐下了。

不一会,连城璧和傅红雪慢慢走近。

只见红袖阎王翘着二郎腿,扇子遮脸,正在认真的装睡。

连城璧深着眼眸看向他,思来想去,还是带着几分尊重的开口,“红小爷,城璧有事相求。”

红袖阎王听着一声“爷”,心情莫名有些舒展,却还是不动作。

连城璧微微皱眉,看了傅红雪一眼,方又不轻不重的开口,“得罪了。”

说完,连城璧右手一挥,用内力将红袖阎王的摇椅碎成了木屑。

身下摇椅碎成了木块,红袖阎王无处借力,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,刚才那一丁点的高兴瞬间抛在脑后。他睁着铜铃大眼,恶狠狠的咒骂,“你丫的想找死吗?”

连城璧俯身作揖,低低开口,“红小爷,你可知如何解魔教的赤影蛇毒?”

果然又是来求药的。红袖阎王登时尾巴又翘上了天。

 

不过,你丫的求药是这个求法?

 

红袖阎王高昂着头,围着两人转了一圈,“你们把我这当什么了?想要什么就给什么?”

转了一圈后,他又打量着傅红雪和连城璧,嘴中冷哼,“你小爷我不知道怎么解。”

傅红雪暗了暗眸子,垂眸思量着。或许他们不该来。

连城璧却也像是有感应一般的,他望着傅红雪淡淡一笑,“算了,红雪,我们回去吧。”

傅红雪带着一份宽慰望向连城璧。

连城璧转过身去叹了口气,“原来也不过如此啊。”

傅红雪有点疑惑。

连城璧轻轻朝外走去,“还是高看他了。”

 

红袖阎王明白过来了。

感情这是明晃晃的说自己能力不行呢。

一股怒气直冲脑门,红袖阎王又喊出口来,“你说谁不过如此呢!”

红袖阎王转到连城璧身前,更加趾高气昂,“我就是懒得给你们解!”

爷的能力强着呢。


连城璧眉头舒展。果然还是没来错。


红袖阎王又摇了摇手中的扇子,啧啧的咂了几下嘴,“不过,要是你们都跪个三天三夜求求我,本小爷就考虑考虑。”

红袖阎王说着双眼放着精光。他可最喜欢折辱这些有骨气的人了。

“反正你跪过,”红袖阎王指了指傅红雪,又指向连城璧,“你也跪过。”

 

 

连城璧倒也没再皱眉,他看了一眼红袖阎王,又看向傅红雪,轻轻开口,“你身体可还撑得住?”

傅红雪朝着连城璧微微点头,“还不算废人。”

红袖阎王心里有些喜滋滋。

 

‘三天而已,城璧哥哥,我撑得住。’

’雪儿不要担心,哥哥我也撑得住。’

红袖阎王腹诽着面前两人的对话,自笑得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。

 

 

可转眼看去,连城璧却拿出了割鹿刀,金光闪闪的耀在了红袖阎王脸上,直让他有些睁不开眼。

这边傅红雪也拔出了自己的黑刀,眼中带些凌厉。

红袖阎王眨了眨眼,抬头望了望天。颇有些无助。

连城璧淡淡开口,“红小爷,我二人不想动粗,还希望你可以帮我们这个忙。”

不下跪就不下跪,还想跟我打一架?

红袖阎王绞着眉头摆出应战的架势,“去你龟孙子的,你们俩先打赢我再说!”

红袖阎王甫一说完,便从身后拿出了弯月刀,与两人纠缠在了一起。

又是一片黄沙漫天,三人打的不可开交。

 

 

过了半个时辰,红袖阎王终于落在了沙窝中,颈前两把大刀相向。

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告终。

红袖阎王大口的喘着气,抬手顺着自己身前不断起伏的胸口,眼角带些逞强的上扬。

连城璧将割鹿刀又朝颈间近了几分,“红小爷,别难为自己。”

虽然心中到底是对两人的刀法服气得很,但红袖阎王先翻了个举世无双的白眼,方才恶狠狠的开口,“拿开,跟我进屋!”

连城璧轻轻拿开割鹿刀,傅红雪也将黑刀移开,手腕一转,放进了刀鞘。

又躺在地上大喘了几口气,他才撑着手肘站起来,往藤屋走去。连城璧和傅红雪静静跟在身后。

红袖阎王坐在桌边,拿起茶壶往自己嘴里倒了整整一壶水,才觉浑身恢复过来。

端出了医者的样子,他眼神有些郑重的看向傅红雪,“坐过来。伸出手。”

傅红雪坐在桌侧,将手腕放在桌上。

红袖阎王搭上指尖静静的为他把脉。

内息凌乱微弱,刚刚还跟自己打的那么激烈。不要命了就别来求我啊。

红袖阎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。

连城璧不禁皱紧了双眉。傅红雪却依旧神情淡淡的,是已经听天由命的平静。

过了良久,红袖阎王才撤下手来,眨眼思量着。

连城璧微微握紧割鹿刀,屏气等待。

红袖阎王抬眼看向连城璧,又看了看傅红雪,带几分严肃的开口,“你的情况很差,毒已经深入骨髓,几乎是无药可治。”

连城璧将割鹿刀握的更紧。

“不过,”红袖阎王瞧了瞧连城璧,鼻中突然冷哼,“我可是能让人生能让人死的阎王,”

“自然有法子能救你。”

傅红雪眉眼一颤。

红袖阎王看着颇有几分激动的连城璧,脸色故意往下拉了拉,

“可是呢,解药须有由天山雪莲、南海龟壳、武当山下千年人参和潮州深山新鲜鹿茸配制而成。”

连城璧望着红袖阎王,神色镇定,“我都可以去找。”

“这些找来也需几个月的时间,你身边这位可等不了这么久。”红袖阎王带着几分揶揄。

连城璧心又悬到了嗓子眼,他有些沙哑的开口,“我会尽快。会尽快找来….”

红袖阎王看着眼前的连城璧,嘴角不小心有点上扬。

连城璧颤了颤长睫,便要转身出门。

红袖阎王忙叫住了他,“哎哎哎,你干嘛去?”

连城璧停下脚步,却没转过身来,“我这就去找。”

红袖阎王看了看连城璧,又看了一眼满目悲戚的傅红雪,眼神有点不自在。

他咳了两声,又慢悠悠的开口,“好巧不巧,我这里还都有存货。”

愣了一愣,连城璧浑身突然爆发杀气。

红袖阎王忙接着说下一个话题,“解毒的法子是有了,不过解毒的过程还是很痛苦的。毕竟要拔的是附在骨上的毒。”

连城璧渐渐卸了杀气,转身看向傅红雪,眼中流露出难掩的担忧。

后者清澈着眼眸看过来,——无妨。

红袖阎王看过来看过去,忽觉自己有些多余,便不再开玩笑下去,“不过,好巧不巧,我倒是有止痛的良药….”

眼神一点点冷下来,连城璧的杀气一下子布满了整个屋子,他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剑,直刺向红衣人。

红袖阎王吸了吸鼻子,故作淡定的把“你要是求我,我就拿出来给他用”这下半句话咽回了肚子。

 

逗弄了这么多次,红袖阎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“你俩人放心,有我阎王爷在,必给解了这煞毒。”

他抬眼看向傅红雪,像个正正经经的大夫一般嘱咐着,“解毒的过程不会痛,但会让你昏迷不醒,你且在我这里好好的睡上三日,醒了便也就好了。”

红袖阎王擦过连城璧往外走去,“我去配药,你给我出来煎药。”

 

连城璧跟在红袖阎王身后,出了房门,又滞在了空地。

连城璧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感激慢慢开口,“红袖阎王。”

红袖阎王不耐烦的转过身来,横眉竖眼。

却见连城璧直直的看着他,又闭了双眼,慢慢朝红袖阎王跪了下去。

跪直,俯身,连城璧郑重的磕了三个头。

红袖阎王摸着脑袋,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。

再直起身子,连城璧双眼已经有些发红,“他的命,就交给你了。”

红袖阎王不自在的干咳了几下,想朝连城璧笑笑,却肌肉莫名的有些抽搐。踯躅了片刻,又转身走向药庐。

“那个,回去给他好好养着。这三日是拔毒的关键,以后都还需要慢慢的清余毒。“

略微有些不自在的声音从药庐中幽幽传来。

 

 

红袖阎王总算是有了些医者的良心,他沉着脸为傅红雪施针,帮他催毒。见傅红雪昏昏然要睡过去,红袖阎王神情忽然有些柔和。他淡淡的开口道,“睡吧。睡一觉,前半生便是黄泉往事,后半生才是你真正的开始。“

于是傅红雪便慢慢阖了眼睡过去。

从小到大的记忆在梦中翻滚着,一步步向傅红雪袭来。

 

傅红雪不是生来就这么沉默死板的。

他小时候虽少说话,但却也有着正常孩子一样爱玩的心。

那时候他还很小,不小心在外面玩到天黑,寻不着回家的路了。他哭的很厉害,抽抽噎噎的走来走去,终于在半夜里看到了母亲的身影。母亲眼睛有些红,傅红雪像是找到了依靠,扑着便要抱上去。母亲却躲开了,她领着傅红雪,领回了家里,给他作了人生的第一次洗礼。沉重的鞭子劈头盖脸而来,傅红雪怎么躲也躲不开。稚嫩的肌肤一下下被抽开,傅红雪第一次感受到绝望。那一天,他被打的浑身都是血,晕了又醒来,只觉得自己置身地狱。彼时,他才不过四岁。

长到五岁半,他开始了漫漫的练武之旅。每日早起晚睡,先从最基本的招式练起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他夜夜都浑身痛的睡不着。他也并非没有反抗过。直到母亲在自己眼前割了手腕,血流了一地,傅红雪的心才真正归于死寂。

练了两年基本功,母亲开始教他更灵巧的一些招式。彼时的傅红雪已经成了个木偶,母亲让他做什么,他便跟着做什么。他学的很好,母亲并没有再打他,他却从那时起再也没笑过。

练拔刀,练在黑暗中视物,练轻功,练耐旱耐饥耐渴,他的童年就是不段的挑战和磨砺。

从基本功到魔教顶级的武功,傅红雪前前后后只用了七年的时间。这七年,他睡梦中都在练功。一睁眼,却总是能看见那根狠狠打在自己背上的木棍。

草草吃过饭就去珈蓝雪山山脚练功,已经成了傅红雪的习惯。他将已经熟记在心的招式一遍遍的施展出来。

可母亲还是觉得不够。她总是对着傅红雪叹气。傅红雪心中着急,便也白天黑夜不停的练功。他想听母亲说,你练的真好。

这句话迟迟没有等来,等来的却只有一碗腥臭的药。傅红雪强忍着喝下去,浑身筋脉都像重塑了一般疼痛。他觉得像是在火上烤,又觉得像是掉进了冰窟。这样的折磨持续了两天两夜。傅红雪再醒过来,终于,母亲将殷殷热眼看向自己,“去报仇吧,去为你爹报仇。”

傅红雪拦了万马堂的车队。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进了万马堂的牢房。

在万马堂牢房,他初尝了炼狱的滋味。骨头被砸进钉子,穴道被封死,肩背被抽烂。傅红雪趴在稻草上时,像一只倔强着不肯死去的蚂蚁。

然而,强大的适应力还是让傅红雪在炼狱中存活下来,他静静等候时机。

却不曾想等来了纠葛一生那个人。

傅红雪已经忘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是时候,他只记得连城璧穿着黑衣,拉着自己的手将他带了出去。那晚,傅红雪跟在连城璧身后,心中一阵温热。

此后的生活,像万花筒一样在傅红雪眼前转过。

无名居三日生活,万马堂火海厮杀。

边城街魔鬼游走,丁家庄天崩地裂。

暴雨中零落无助,悬崖边心生死意。

小木屋重遇旧人,沙漠眼自废内功。

大火里万念俱灭,客栈中又获新生。

杀人崖血雨腥风,无垢山暗箭难防。

姑苏城谣言四起,密林中淡度几载。

——旧木屋终遇心人。

他单薄的人生,在暴风骤雨中翻来滚去。

 

不断的场景冲击而来,傅红雪陷在浮浮沉沉的海浪中,将自己整个前半生重又过了一遍。

再睁眼,已是三天过去。

傅红雪迷迷糊糊撑着睁开眼,眼中一下映出了连城璧的模样。傅红雪想笑一笑,却没了力气。

幸好,睁开眼看到的是你。

连城璧守了三天,如今看着床上醒过来的人,眼中忽有些温热。

他翻身上了床,躺在傅红雪身侧,静静看着他。

看了许久,连城璧将傅红雪往怀里紧了紧。两人睡了一个最安稳的觉。

 

 

沙漠之眼有一个蝴蝶泊,很是美轮美奂。红袖阎王说可以带着傅红雪出去散散心。

连城璧又让傅红雪休憩了两日,才带着他一起往蝴蝶泊走去。

傅红雪躺的浑身有些酸痛,走一走路方觉得好受了些。

再没有了任何阻隔,忽然间,两个人都有些莫名的尴尬。

一路上静静的,两人都没有说话。

连城璧思量了一会,还是先开了口,“这几年,你过得好吗?”

傅红雪看向远处,心中忆起林致和念倓来,“我被一个医女救了,她待我很好。”

说着傅红雪又看向连城璧,顿了顿,补充道,“她本来就怀了孩子。我们俩算是朋友。”

朋友?还记得自己跟他说要做个朋友时,得到的回应是“我不需要朋友。”

那个女人却轻而易举的成为了他的朋友。

连城璧心里忽觉酸酸的。

傅红雪看着连城璧的脸色,有些不明白。

他想了会,还是不再纠缠,他又问连城璧,“你呢?”

一说出口,傅红雪心里就有些钝痛。

连城璧仰头轻轻笑了笑,“也还好。”

连城璧微微闭了眼,再撕开心房,“只不过找不到你,娘也死了,我差点入魔….”

还有斑衣教拿捏短处相要,中原各派处处挑衅,天宗余孽神出鬼没…..

还有太多太多,连城璧也没再继续说下去。

傅红雪心中愈痛,内疚铺天盖地而来。

连城璧不欲再纠缠在过去,他朝着傅红雪微微一笑,“无妨,都过去了。”

傅红雪却难以脱出身来。这四年,他错过了连城璧太多太多。

看傅红雪还是执着在内疚中,连城璧握住了傅红雪的手,终是又问了出来,“当初为什么要离开?”

还是那样决绝的离开,狠心的没有留下一个字。


傅红雪身子一僵,静静的伫立着,脑中又回想起来。

想了良久,傅红雪终于抬起眼眸,看着连城璧慢慢开口,“当时你….”

傅红雪复又移开了视线,朝斜前方看去,“…..你说愿意。”

连城璧轻轻皱了眉,带些疑惑的看着傅红雪。

傅红雪又说下去,“沈飞云拿你爹的名声相要挟,你说了愿意。”

沈飞云让你娶沈璧君,你说了愿意。

 

连城璧静静的想了一会,终于想起那个晚上来。

那晚上沈飞云又来找自己,她说了很多话。说到要拿父亲名声相要挟时,自己几乎一下子下了杀心。可他还是用缓兵之计先骗了沈飞云,原来这缓兵之计被傅红雪听到了。

连城璧有些想笑。他早不知在多少人面前扯过谎,他唯一以真面目示人的,大概就只有眼前这位。但是眼前这个人却并不知自己的特别。

连城璧想诘问傅红雪,却没再能开了口。

 

当时为什么没有立马跟他说清楚?

 

连城璧心间蔓上苦涩,原来他才是那个喜欢自己做决定的人。自以为把心尖之人保护在羽翼之下,却不知道其实他早已经淋透了暴风骤雨。

那样沸沸扬扬的谩骂和谣传,再避世不出的人,也会有耳闻。又何况身处漩涡中心的当事人。

连城璧想想,当时只觉得自己累,自己撑着一只又一只的暗箭,却不知傅红雪也在撑着,而直射进他心间的却是从自己手中射出的利剑。

傅红雪会不会在夜里一次次的咀嚼自己当时铮铮的誓言,——“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。”,又独自一个人承受着被抛弃的痛苦。

连城璧啊连城璧,你觉得你被抛弃了,其实是你狠心抛弃了他。

 

想来想去,连城璧眼眶又有些湿润,他将傅红雪双手握的更紧,“是我不好,我该跟你说清楚。”

傅红雪抬起眸子来,眼中内疚更甚。他的眼睛分明在说话,不是你的错。

连城璧往傅红雪眉间轻轻落下了一个吻,这失而复得的珍宝,他已经格外珍惜。

连城璧朝着傅红雪郑重的开口,“以后,我们都相信对方,把心中的事情都说出来,好吗?”

误会的代价太大了。连城璧与傅红雪之间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误会。

傅红雪垂了眼眸,轻轻颔首。

 

两人又朝蝴蝶泊走去,那里的蝴蝶纷飞,一只只落到了两人身上。

傅红雪伸手抓住了一只蓝色的蝴蝶。

傅红雪轻轻的捏着蝴蝶的双翼,把它放在了连城璧手里。傅红雪抬起眸子,那双眼眸含笑的样子如同天上最灿烂的星子。

连城璧便是仰望着星子最赤诚的信徒。

傅红雪轻轻的笼着双手,双眼清亮亮的,看蝴蝶在手中动来动去,一时痴了迷。

连城璧便也这般的盯着傅红雪,也一同痴了迷。


 

 

 

 

在红袖阎王处耽搁了六七天,道谢拜别,连城璧与傅红雪往回走去。

红袖阎王骂骂咧咧的看着他们离开。待到两人真的走远,却心中忽然有一些失落。

两人再也不会来了。

第一次,红袖阎王见到傅红雪。是傅红雪来求乌云蔽日的解药。红袖阎王与傅红雪尽兴的打了一架,对来人有了几分敬佩。但敬佩还未抵得上捉弄作祟的心理,于是他提出了要傅红雪自废内功。傅红雪是那么干脆利落,干脆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出后悔的话来。而也是从那一次开始,红袖阎王就知道了这少年体内赤影蛇毒的存在。

第二次,红袖阎王见到连城璧。是连城璧来为傅红雪报仇。连城璧不要命的报仇方式又让红袖阎王心中一震。若是知道那药是给双沟莲花的儿子,自己倒也不必为难之前那小子。于是他心中动容,将伤药送了连城璧。伤药治伤,却不解毒。他已经暗示,连城璧却并不明白。

第三次,红袖阎王又见到连城璧。依旧是为了傅红雪那小子。他让连城璧跪了三天三夜,自己也不眠不休的研制了三天三夜。不为别的,他并不想傅红雪死。

最后一次就是这一次。红袖阎王清楚,赤影蛇毒这种东西早晚会反噬的。冥冥中,他预料到会再见到两人。等来等去,他几乎以为傅红雪已经死了。费尽心力搞来的药材,恐也再无用处。却不曾想到,他还是等来了。

 

如今,他与两人之间的缘分也已断绝。

红袖阎王吸了吸鼻子,有些自嘲。

甩了甩不应该有的情绪,他躺上了好几天没躺的床,又抱着酒坛睡着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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